第6章 千年抉择

这片空间真的很大，地面上布满了厚实的青苔，就像一片片浮萍一般，看似积淀了不少的年头。在不远处，一根通天石柱上雕刻着精致的纹路，可却看不到全貌，因为石柱实在是太大了，完全就是一座山岳立在了那里，如果不是周百晓利用灵识探究到了关于这根石柱的全貌，恐怕连他也不敢相信如此的通天巨石，仅仅只是一支天搭地设纯天然的凳腿儿，怪不得这座宫殿要占地百里，究竟是何人住在了这种地方，让周百晓疑上心头，世间难得真的有，他实在无法联想，因为是他远远想象不到那种程度。

        周百晓浮上半空，猛然注意到远处出现了一片湖泊，奇怪的是这湖中之水呈乳白色却又清澈无比，湖中竟连一只鱼都不存在，只是好像有无数碧绿的轻舟浮在水面，轻舟上也没有人，还有好多轻舟沉入了湖底，周百晓很是好奇，一个猛子扎进到湖泊当中，想要一探究竟，这片神奇的领域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震撼，似乎早已将投胎转世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湖水中灵息异常浓烈，甚至远在黑雷之上，世间竟还有如此灵裕之地，灵息的浓度实在是太高了，仅仅一个吐息过后，周百晓的残灵已得到了彻底的修复，形成了一道完成强大的灵识，竟还滋育出了一套完整的魂魄。这湖水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只是接触到它而已，就如此的受益，若是饮上几口，那还得了，想归想，但周百晓不敢尝试，一是因为他没有肉身，二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密度的灵息，只要他敢，下一刻注定会爆体而亡。

        修复了灵识，蕴育出全新的灵魂，可灵息仍在不断的滋养着他的灵体，慢慢地灵体开始放出了光芒，先是淡淡的白光，随后是青光，紧接着是银光，金光，最后灵体呈现出一股紫色光芒才终于稳定了下来。灵魂发光，这种新鲜事莫说周百晓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恐怕在整个三界之中这也是头一回啊。

        “醒了”那道轰鸣之声再次响起，将平静的湖泊掀起了层层巨浪。

        “我刚才睡着了么？”此刻周百晓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轰鸣，毕竟他经过了千年时光的洗礼，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没有，你只是走了个神儿！”声音略显风趣的回道。

        “哦！”周百晓随声应付了一句，因为他灵识中的记忆的确停留在了千年前的那一刻，也就是一个眨眼之间。

        “不过你能不能先从我的神叶石乳茶中出来呀！”那道声音依旧略显风雅的讲道。

        “茶？我在你的茶里？”周百晓不可思议，不过他回过头来一想，也就不再怀疑了，一座凌绝顶的山岳也只是一支凳子腿儿，那么这片湖泊是一盏茶也就说的过去了，说完，周百晓从湖泊中飞了出来，抑制不住自己的亢奋，朝礼一拜问道：“不知上仙是？”

        “仙？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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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知尊神是？”周百晓没有放弃，继续追问。

        “神？神又是何物？”

        非仙非神，却具有无可比拟的广大神通，那这说话之人到底又为何物呢？这个问题困扰住了周百晓，他组织了好久的语言也无法找到更合适的词汇去继续发问，便默默的将目光移向了湖泊的方向，也就是那人口中的茶，开始寻思起来“他刚才说什么？神叶石乳茶，难道这湖泊中的水都是吊钟石乳，肯定不会错，若非那般神物，如何能在瞬间复原我的灵魂及灵识呢？这可真是太吓人了，足足一大湖泊的吊钟石乳，想我周百晓修道两百余载，游历遍天下各个角落，也从未有缘饮得一滴，哎！看来此人非同小可，绝不在那只上古雷龙之下！”

        “我乃原始！”这道声音尤为洪亮，即便周百晓早已适应了万雷轰鸣的巨响，可这道声音传出，仍是震了他一跳。

        “原始天尊？”周百晓惊诧到几近乎破音，他当然知道原始这个名讳意味着什么，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批神明的象征，被誉为仙神之祖，而古籍中记载能享有原始名讳的只有元始天尊，此人号称原始，不是他还能是谁？

        “不，我不是他！算了，我是谁，你也没必要知道。到是你，灵魂出窍仅存一道灵识，来到我这儿是不是寻错了地方，我可不管天地间的那些破事儿！就算你再等上个千年，我也不管！”原始言出，只是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屑，仿佛就像是天地之间属他最大，还什么天地间的破事儿他不管，口气好大。

        不管这号称原始之物有何神秘，到底是不是在吹嘘自己，这都与眼前的周百晓毫不相干，只是那句再等上个千年，稍微令周百晓背后一凉，哆嗦了一下，重复了一句："再等上个千年，什么意思？"“哈哈哈！没错，你在老夫的世界里待了整整一千年，生生陪着老夫睡了一觉，别以为你这么做，老夫就会帮你，老夫最讨厌麻烦了，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这儿吧，免得老夫一‘气’之下灭了你的元神可就不好了！”原始嫌弃了一句，显然对这名不速之客不太欢迎。

        “原始祖师爷，晚辈的确是赶着要去地府投胎的，也不知道为何就来到了这儿，如果是晚辈扰了祖师爷的清修，还望祖师爷海涵，可晚辈真的不知如何才能离开这里，还望祖师爷指点一二！”周百晓灵体颔首一拜徐徐道来，他从一开始也未指望对方能帮他什么，只要别坑他害他就磕头烧高香了。

        就在周百晓忙着解释之际，在苍穹浮云缭绕之间，闪现出两道精芒，一道呈满圆状色泽如火，一道呈柳叶弧形透似冰晶，就仿佛日月同时出现在了这片空间当中，形成了难得一见的日月同辉之象。

        这两道精芒不是它物，正是这位号称原始的双睛。

        “哈哈哈，祖师爷，这个称呼挺新鲜，老夫喜欢，小子，多叫几声，没准儿老夫一高兴就会出手帮你了，快，再叫几声！”没想到这个原始的脾气还真难琢磨，一句祖师爷就把他哄得忘乎所以了。

        周百晓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自然知道眼前之物神力无边，莫说是动动手指，恐怕真如此物所讲一口气就足以将他的灵魂及灵识彻底毁掉，他不敢得罪此物，好不容易捡回来一个投胎的机会，他可不想小不忍而乱大谋，更何况叫几声祖师爷又能怎样，也掉不了一块肉，虽然他现在的确没有肉，再说了，没准这个号称原始之物还真就够得上祖师爷这个辈分呢。

        “祖师爷，祖师爷，祖师！”周百晓因其茶而受益，权当是报恩，一口气大喊了数十声祖师爷。

        这可把原始给乐坏了，响彻天际的笑声根本就停不下来。

        “说，想让老夫帮你什么忙，不过只能帮一个，小子，你说！”原始笑语中传来一句，他倒还真是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晚辈想保留着此生灵识投胎转世！”周百晓道出了自己的意愿，与他生前所求的别无二致，说明他同样是一个说到做到之人。

        “嗯”原始发出一道沉思的腔音。

        “原始祖师爷，是不是很为难？如果不好办就算了，只要把我的魂识送回地府就行！”周百晓匆忙改了口，他认为自己提出的要求难为了对方，他有些不太好意思，降低了要求的难度。

        “不，非常简单，老夫还以为你要让老夫渡你成仙呢？虽然那个也不难，小子，你可想好了，确定所求之事不变？”原始语气有些诧然，可能是他没想到周百晓提的要求竟会如此简单。

        如果换做生前，确切来说是渡劫之前，周百晓若是能遇到此番机遇，恐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因为那时的他穷途毕生，唯一的目标就是得道成仙，可如今不一样了，在经历过生前最后一劫，他对仙神的态度发生了改观，不再是敬畏，而是鄙夷。

        “不变！”这两个字掷地有声，被周百晓咬出很重的音，看的出来他已决议与仙道永别。

        “看的出来，你生前的恨太深，纵使过了千年也仍未消去半分，也罢，老夫就再送你一场造化，免得浪费了这紫气东来的魂根，就到另一个世界去看一看吧！”说完，原始的双睛已悄然闭上，又到了他睡觉的时间了。

        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华丽的法术引导，周百晓只是猛然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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