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寻人

记号到南郡城便中断了，付诗璟和铁蛋在城里城外寻了许久，都未找到丁点信息。付诗璟略一思索，当机立断与铁蛋分开，铁蛋留在南郡城继续打探消息，自己则北上云州方向寻找，并以一月为期，不管结果如何逗回回去南郡城汇合。

        俩人便在这南郡城分开，诗璟沿着东西向的阳河，一路过了几个城池，最后到了汉阳。在汉阳之时，他听一队自云州来的商队谈话，得知京城柳府新收了一名女童做义孙女。他以为是柳府寻到了苏锦，也就没去细听商人后头的话，转头回了南郡。他猜想，柳府应当是不便对外公布苏锦的身份，便以故交好友孙女的名义养在府中。

        如此，这一路寻不到记号倒也有了解释，苏锦定是寻到了家人，但是其家人不希望锦儿的这一段经历被外人所知晓，越少人知道，锦儿的身份便越安全，所以便劝阻她留下记号。

        柳府只收了一位义孙女，那菁菁应当不在京城，付诗璟猜不透为何两姐妹会分开，抑或是这其中出了岔子。再三纠结，付诗璟决定先回南郡与铁蛋汇合，再做打算。

        铁蛋这一头，自与付诗璟分开后，他便扮做乞丐，边乞讨，边打探消息。等到付诗璟从汉阳回来寻他时，铁蛋正跟一群乞丐在城东的街市上晃悠。

        付诗璟将铁蛋拉出乞丐群，躲至无人角落，将自己遇见的情况捡重点说了一遍，又寻问铁蛋这边如何。

        “我这些日子跟着这群乞丐也探到不少消息，但是都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就是有一桩，前些日子我听一乞丐说，先前有个乞丐在乞讨时撞到了知府大人的夫人，进而被收养了，许多乞丐很羡慕，纷纷效仿，期盼哪一天自己也能撞上这等好运。你说这被收养的乞丐，会不会就是菁菁呀”铁蛋晃头晃脑地说出自己的猜想，他觉着有些像。

        “你有见过这李小姐么？或是有其他人见过？”付诗璟听闻有菁菁的下落，神情急切起来，语气也快速不少。

        “没有，这李小姐入了府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李府规矩甚严，下人们的嘴巴也紧得很。我有几回寻机摸到了李府角门处，想同那里的侍卫婆子们打探一下，一听我提起李小姐，便拿眼睛剜我，有侍卫来撵我，我只得跑开了。”铁蛋忆起在李府门口的那一遭，嘟嘟囔囔说了一堆。

        以菁菁的性子，她怎会一直缩在府内不出门，这街上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儿，她可是最喜欢的。想到菁菁此刻正在某处受苦，付诗璟忍不住沮丧。

        “诗璟，不要气馁，咱们就在这南郡城住下，总有机会见着那李小姐的，届时便可辨一辨了。”铁蛋劝解道。

        可若那李小姐不是菁菁呢？若她一直不出门呢？难道他就得一辈子在这南郡城守着，白白浪费时间？

        付诗璟有些拿不准，他想要寻一个万全之策。思虑片刻，俩人总算定了下来，先在这南郡城住下，等寻到更好的计策，再行下一步。

        过了月余，付诗璟越等越心焦。那李府小姐迟迟不出门，他俩使出浑身解数都进不到李府，付诗璟不甘漫无目的等下去。恰在此时，他俩在一个小乞丐那里得知了被收养的李小姐行乞时的模样，断定那就是菁菁。思来想去，付诗璟决定参军。菁菁既已被收养，苏锦也回了柳府，眼下唯一能让她俩知晓自己与铁蛋安然无恙的法子便是去军中挣军功，建功立业，届时身为官宦子女的姐妹俩自然会得知消息的。

        在离阳国，入伍挣军功的最好去处便是北境的抗胡大军，或是溧水城外的飞熊军，还有临江城的齐林军。但是北境与临江太远，飞熊军近来与南楚时有摩擦，且靖康帝在位多年，自前太子后，便再未立储。等靖康帝归天后，国内必会生乱，届时南楚指不定会趁机出兵，浑水摸鱼，那飞熊军便会奔赴战场。如此一来，前去飞熊军参军，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付诗璟将这一路得知的信息在脑中过了一遍，又同父亲曾教给他关于天下局势的分析揉在一块，得出此决定。

        心中有了主意，付诗璟不再犹豫，利利索索将其中利害关系同铁蛋捋完，兄弟俩径直踏上了南下溧水的路程。

        在溧水城征兵处，负责的官员瞧他俩年岁太少，且又不是战乱时期，朝廷明令不得征召十五周岁以下的男子入伍，便一口回绝了他们。

        付诗璟也不气馁，每日都去那征兵的摊位前晃悠，遇见无人时便上前说上一两句，企图打动官员。官员见这少年也是执着，便在一日的空闲，待付诗璟又凑上来闲扯之际给他支了个招。

        “你去那余家巷子寻一坡脚的拐子，他会给你寻到门路。”

        付诗璟道了谢，朝那余家巷子奔去。

        巷尾，一个穿灰袍的男子正坐在马扎上，背靠着灰墙，边嗑瓜子儿，边晒太阳，其他户的人家，都是大门紧闭。付诗璟没多想，径直朝那人走去。

        “大伯，请问这巷中哪一户是余拐子家呀？”征兵官员也没告知拐子的名字，他只得称呼余拐子。

        男子手中动作顿了顿，下一息便响起一声“咔嚓”，一颗完整瓜子壳便呈弧形飞往巷中。男子蔫着头，斜眼瞥着付诗璟，开口道，“我便是余拐子，找我何事？”

        “我想入飞熊军，但年岁不够，有人说您有办法。”

        余拐子盯着他望了许久，眼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五六岁模样，就想入伍。

        “你一人？”余拐子也不嗑瓜子儿了，对这少年来了兴趣。

        “还有我哥哥。”

        “眼下只有一个名额，如果是俩人，得再等等。”余拐子想起前些天来找他的人，心中欢喜起来，看来又可以赚一笔了。

        “好”付诗璟痛快应了下来。

        “三日后，你再来此处找我”余拐子撂下这句话，又继续手中嗑瓜子儿的动作，眼睛不再瞥着少年。

        三日后，俩人依照约定去了余家巷子，那余拐子果然正在巷尾等他们。瞧见他们来，便起身推开身后的木门，领着俩人进了屋。

        屋内早已坐了两个身穿锦袍的年长男子，一进屋，余拐子便朝坐着喝茶的俩人点头哈腰，嘴里说着，“两位老爷，这便是我给找的人，他们想要入伍，贵府上的公子身子不适，这二位正好可以顶上。军中之人也早已打点好，绝不出任何问题，请两位老爷放心。”

        原来是这南郡城的富贵人家，不想家里娇养的少爷去军中受苦受难，但朝廷律法规定，若家中有两个以上的男丁，须有一人参军。眼下北境急需兵力，朝廷近来抽丁充实军队的行动愈加严厉。

        那些富贵人家担忧子弟有去无回，便想找人来替代。但此事还需有人主动代替，既省了麻烦事，又免了牢狱之灾。于是就有了这专门寻自愿的中间人来撮合，余拐子干的就是这营生。

        “这俩人年纪太小，不会出什么乱子吧”一男子上下打量两人，出声问道。

        “老爷放心，他俩入伍后会安排到不起眼的位置，不会常在军中走动，只要他们不说，也没人会注意到的。”余拐子谄媚道。

        “如此甚好，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其他的事，你看着办吧。”两位中年男子丢下一盒银子，起身出了门去。

        余拐子又是躬身，又是陪笑，将两位大爷送了出去，回来时便换上了严肃神情，坐在板凳上翘二郎腿，端茶润喉，才慢悠悠地同两兄弟说道。

        “方才的情形，你俩也见着了，具体也不用我说了吧，就是你俩顶替那俩位府上公子的名字，入飞熊军。待满三年，我便能想办法让你们出来，届时若想留在军中，也可换成自己的名字继续。如何？”

        “感谢，只要能入那飞熊军，悉听尊便。”付诗璟躬身道谢。

        借此，俩人通过余拐子入了飞熊军，被安排在马厩喂马。近半年，又因伙房缺人手，俩人被调至伙房帮着打下手。有时厨子忙不过来，也会把一些出锅的活丢给他俩。付诗璟做事仔细，会在出锅前尝一口咸淡，并做些调味，因此得了不少好评。不成想，这无心之举惹恼了原先的掌厨，开始率众排挤俩人。铁蛋又是个沉不住气的，两人在营中的生活并不好过，又无机会上战场挣军功，故而日常盘算着离开飞熊军。


　　(https://www.7722wx.com/html/50876113/3247563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7722wx.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7722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