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办完卡我就赶紧回了华西，赶时间吃晚饭呢，路过办公室一看，老余还待办公室没走。
正好，先就和老余汇报一下吧。
一汇报完，老余就难得的夸了咱几句，说是办事就得这样，不能拖拖拉拉的，然后顺便把办卡的1200块报销给我了，也没走个啥流程之类的，这当老总的就是方便。
完了我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刚回寝室拿了卡准备下楼呢，老余拿着手机一边听一边就在电梯口把我拦住了。
“好……好……”老余对着电话那边两句答应完，揣好了手机，接着就和我问到:“吃饭哇?”
我说是啊，咋了?
“走！吃火锅！今天我请客！”
老余用力的挥了挥手说到。
走嘛！
嘿嘿……开心！
……
跟着老余一前一后的出了华西侧门，顺着小街过了两个路口转了两转走了几分钟的一段路。
“就吃这家！”
老余说完就拐弯儿往人家店里钻。
我一看……这是火锅么，明明是“刘姐冷锅串串”啊，这档次明显不符合您余总的身份啊，郁闷，还以为今天赚大了，结果只是小赚，算了，咱们就微服一次，照顾照顾老百姓的生意吧。
进了店就见里面只有3桌人正在吃，我简单一数，6……7张桌子，矮桌子，小板凳，这家店虽然是在市中心，不过是处在比较老旧的街区了，市中心附近的话，这种店还真不多，但也不算太少。
坐了位置，老余就主动说“我去选菜，你坐到等，莫到处跑，位置占好”。
我说“哦”，心想这还用占位置么。
坐好了我就左右瞄了瞄，我们这位置在门口，不过空调刚好能吹到，门口的可以掀开的那种塑料挂件门帘子缝隙很大，透气和空调两不误！位置不错，怪不得老余让我占位置呢，果然老余这领导还是有一定能力的……
没一会儿，老余就回来了，拿了两瓶啤酒。
“倒起！”老余把啤酒往桌上稍微用力的一跺，就提气说到，然后自顾自的给腰里的皮带松了一格。
好好好……我来倒我来倒，这事儿咱愿意做……话说回来，原来老余选这家店是这原因啊，老总么，估计平时严肃的大场面混得多了，偶尔来这种小店就放得比较开了，这跺跺啤酒瓶子，松松裤腰带子……老余你这基因里，看来还真有我家的庶民风格啊，确实是亲戚。
倒好酒跟老余碰了碰杯……“喝”……喝了杯啤酒，好舒服！
这老余还算是比较接地气的，我印象中，老余这一代的人，不都是喝白酒的么……前段时间我们毕业生几次聚会，也有老师要了白酒的，我就只喝了一小口，小小的意思了一下，说实话吧……200多块钱一瓶的白酒，真心不好喝……以前我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就讲的是白酒。
说的大概就是，这白酒吧，都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了，在古代，没啥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数来数去就那几样，没办法，知识的普及程度太低，整个人类文明都是在缓缓的爬……所以，稍微发明了一样像样的东西，就被运用到了极致，以至于白酒这么多年的发展下来，早就超脱了本身的实用性，而发展成了近代现代的一种代表符号，也许很多人并不喜欢喝，但又不得不遵守这种符号所代表的一种默认规则，啥规则?意识形态的规则。
比如大型商业和地方上的答谢宴之类的，你让主管商业的局长手里拽上一瓶雪花啤酒，跟合资方怼上一怼……不行吧，这种场合，本来就是严肃的，理性的，互相展示给对方一种联合、共创、利国利民的态度的，这种态度，就是须要一定的形式来传达，比如剪彩，比如握手合影，比如举杯微笑……真是不能拽啤酒瓶子的！
所以这形式主义不应该是贬义词。
不过虽然白酒的传承这么diao，但是硬伤在那儿放着，不承认也不行，那就是“不好喝”……真不好喝?那还不一定，以前有问过一中年亲戚还有我爸，白酒有啥好喝的啊?回答是无非就是余香、绵长、意味……其实就还是喝的一个感觉，而这感觉还并不是纯粹的味觉嗅觉的舒爽感，更多的却是一种“面子”上的舒爽，是喝给别人看得，你想啊，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不就喝这个吗，喝完不是都一副“嗯，不错，很符合咱的品味”的高高在上的样子么……所以这白酒当然“好喝”了。
不过那是以前。
现在呢，就算是上升到国粹程度的传承，也不得不面对现代人的理性选择了，特别是80后、90后，这部分人即将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即将拥有这个社会的决策层的主导权，在未来几十年，越来越多的像是白酒这样的传承，都会受到“理性看待、生理服从”的考验，那你觉得，80后、90后，会怎样看待“感性舒适，理性屈服”的白酒传承?
扯太多了，回来回来……
坐了10来分钟，跟老余瞎聊了几句今天报纸上的新闻，就见一个40来岁的……这就是“刘姐冷锅串串”的刘姐吧！
这刘姐手里捧着一大捧串串……几乎全是牛肉！这至少有100多200串了吧！
“来了来了！老余你吃好！吃完一喊，马上又来！”
那刘姐把煮熟的串串往我们桌子上的锅里一放……煮太多啦刘姐！
“好好！谢了哈刘姐！”
老余乐呵呵的跟那个刘姐回到。
这一幕看得我是恍然大悟啊，老余！
……
真是煮太多了……
算了算了，慢慢吃吧……
还好煮的大部分都是五香牛肉，这是我的最爱，毫不夸张的说，去串串店，我几乎就只吃五香牛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荤菜素菜什么的在我看来都是渣！这老余，也跟我一样，大师级的!
“慢慢吃，吃！”
“嗯。”
……
两个人埋了头吃了半小时，吃掉一大半！
好吃！
……
“这段时间，休息得咋样了啊?”
中场休息时间，我跟老余放慢了速度吃，一边喝着啤酒，老余就聊开了。
“还可以！”我说。
这几天虽然无聊，但我喜欢，工作轻松，省心省电。
“书看没得?”
书?啥书?
哦！上次王晨拿给我的书啊！没看！
“看了!”
“嗯……没得事就多看哈，啥都不懂，咋工作嘛……”
“晓得了……”
还好，没来个随堂考。
“血检出来了……”老余顿了顿，忽然冒了一句。
“啊?我的?”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随口问到。
“嗯……”
“咋样啊，有啥事没?”
我心想我爸都给我看了，还能有啥事么。
“有！熊反应！”
???
我脑袋一串问号！
熊反应！这啥?这啥鬼东西?听错了?
老余见我发愣，又重复了一句“熊反应”，说完还拿筷子尾巴在桌子上给我写了个“熊”的复杂的笔画。
“没听过！这啥熊反应是个啥东西?”
老余划拉完字，端了酒杯喝了一大口啤酒，完了又喊了声“倒起！”
我默默的把酒就倒满了。
“上次在七中，你是不是碰到……就是……那个……那给你送通知书的……人了?”
老余支支吾吾的把一句话给说成了好几节。
我想了想，说:“嗯”。
老余见我承认了，盯着锅里的牛肉串串瞅了十好几秒钟……
“咋碰到的，说……说看。”
我心想这其实也没啥不能说的，以前我没说，是因为当时涉及到了挂掉的张文俊……这算是刑事案件了吧，不过，事情太离奇，那件事我后来想得很深，我觉得吧，那张文俊虽然是被那女快递给一斧头ko了……不过，这事情好像不太适用于咱们国家的法律啊……当时的时间、地点……那是个啥状况?我连现在都还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不过，要是后来有警察来找我问话，我是会照实了说的，反正我看到的听到的就那样，我也没办法……
只是后来没人找过我，老余也是随口问了问，我也就随便的答了答，其实我心里到现在，也还是把七中的事当成见了个鬼，脑袋发了发昏，还真是这样……
“体检那阵子我不是上了个厕所嘛……”我说。
“嗯，王晨也勒么说的，说是后来你就跑了没回来了……”老余插了句。
跑了……我倒是真瞎跑了老半天差点儿累死。
“上完厕所回来就没见人了……”
“体检教室都没人了?”
“嗯，体检教室、学校里面外面都没人。”
“嗯……”
“后来我在学校找了大半天，就找到那个……张文俊和林玲了。”
“在顶楼?”
“对的，在顶楼……还说话了……说了几句，那女的就把我给推下楼了，拽我头发一起摔下来的……”
“哦……”
我哦你个哦啊，你这个表叔咋当的，我从6楼摔下来，你就给我“哦”了一下完事……
“摔完我就又上去了，那个女快递也不晓得哪个时候来的，就把那男的……砍了。”
“跟你说啥没得?”老余听我说到这里赶紧的就问。
“没说啥，没了……后来我就打电话喊你们了。”
老余一脸失望……伸直了腰顿了一小会儿，又叫了两瓶啤酒倒上了。
……
“你说的那个……女快递”老余喝了好几小口啤酒，这才慢慢跟我说到:“我也就见过一次……”
“表叔你不是说是同事个嘛……”
“……不是同事，听我说，莫闹。”
……
“来你们家吃饭前一天，那个……女快递找到我办公室来，喊我把录取通知书给她，她要给你送过来……我其实不认识这女的……”
“啊?你认不到啊?”
老余点点头。
“那女的拿了证件给我看，叫我照办……我一看，不是我们系统的……我就打电话一层一层问……结果最后问到我的老领导，就喊我照办，其他的不管……”
我心想你老余不就是个大领导么，这上面原来还有个大大领导管得到你啊……
“本来通知书都还没出，我就给学校编了个幌子，把通知书先出了个临时用的……”
“后来……七中体检的那天完了，领导给我来了电话，直接说要……要拿你的血样。”
搞半天……这弯弯绕绕的。
“意思是那女快递叫的拿我血样去血检了?”我这前后一联系，搞明白了一点儿。
“嗯，可能就是。”
“那……那个啥血检结果是个啥意思?”
我比较关心这个。
“今天刚接的领导电话……这个血检结果……我晓得！”
说呗。
“这个熊反应，全国就两例！你是第二例，那个……那个女快递，是第一例！”
“啊?”
我这还真是吓了一大跳！只有两例！这不可能！可以说只有两例的不管你熊啊猫的反应还是啥的，那都不够定义的格！
“咋回事啊表叔！搞快说！我爸都给我看了，我啥毛病都没得！”
“莫慌嘛……闹啥子闹……”老余见我急了，继续慢慢说到:“这个事情啊，时间就有点儿久了，我也是以前看的资料，档案也是在b京的，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么久了么……老余你可别给我瞎编，要编也给我编好一点儿……
“5几年，我那个老领导刚刚参军……在藏区……有一回出了个任务……说是有藏区的牧民来找到他们，说是好几家的牧场都被烧了……几家牧民养的几万只羊也都烧没了……然后驻守部队就派了人去看……结果到地方一看，整个大牧区，全部都烧了个精光……只不过看起来不像是火给烧的……”
“那是啥给烧的?”
“不晓得……只是看起来像是火烧，一直到现在，都没个说法……那地方……现在是无人区。”
“无人区！”
“嗯……无人区。”老余又喝了半杯酒，接着说到:“当时我那老领导所在的部队，也不是专门负责这个事的，所以就上报了情况……又顺道查看了下受灾情况……结果走了半天路，还真查到个事。”
我这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仔细的听了。
“就在灾区里面，还有一家牧民的几个帐篷还在！”
“那就不是火灾了啊！”
这种草原上的大型火灾，不可能烧到最后就你一家没事，绝对不是火灾。
“嗯……进了帐篷一看，有一个女的在帐篷里面，汉族。”
啊！
“大概不到30岁，穿的是牧民的衣服，手里……手里夹了个……玩具熊。”
我喵！
我赶紧的喝了一大口啤酒！
“问她是谁，家住哪里……”
“咋说！”
“……那女的……不会说话。”
“啊?哑巴?”
“不是哑巴，就是不会说话，没有任何语言基础……”
我去！
“后来，那女的跟着一起回了部队，给暂时安排了下来，结果当天晚上，那女的就走了……”
走了?上哪里去了?
“结果这一走，就再没人见过她……直到8几年，我那个老领导都混到了国a局，居然被那个女的找上门了，而且，这次这女的说话了……”
“说啥了?”
“具体说了啥，只有我老领导才晓得……只不过，这女的要求给她办张身份证，还要给她个工作可以拿工资……”
尼玛！这女的，比我还不要脸啊！
“一直到现在，我老领导也只见过那女的这几次……”
“表叔，你不得说那女的就是上回我碰到那个女快递嘛……”
千万别是啊！
“当时我老领导就给那女的建了档，问她身份证叫啥名字，结果那女的说没名字……喊老领导帮她取一个，老领导一想，第一次见那女的时候，手里夹了只玩具熊，那就姓熊，又取了一个当年在那牧区听过的名字，叫娅妮，所以就叫熊娅妮。”
“真的是那个女快递啊表叔！”
我这一惊一乍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嗯，就是她。”
“表叔你刚不是说那女的5几年在牧区！”
“嗯，5几年。”
“5几年的时候她好大……”我这声音都发颤了……还是没忍住了再次确认。
“20几30岁。”
“现在……现在好大?”
“差……差不多大……”
我喵你个表叔啊……你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
“熊反应呢，是个啥?具体的?”我稳了稳就先问了个最实际最关心的。
“那个……熊娅妮，当时留了一份她的血样，说是喊老领导留个底，以后会用到……所以说这一次……”
“结果?”
“你们两个一样。”
“啥叫……一样？意思是跟其他人不一样?”
“嗯。”
“哪里不一样了？成份还是啥?”
“不晓得。”
郁闷，我最关心的事情老余你给我来个不晓得，你这个领导咋当的，我看你老余最多就算是个小头目,一问一个不晓得，还领导?
“以后嘛，有机会我给你问哈老领导……这个嘛，莫法，我们c都这边嘛，各方面都不完善嘛，筹备中嘛，毕竟我们这边只能算是分部分公司嘛……”
啊?还分公司?搞了老半天，表叔你还真只是个分公司总经理啊，还真只是个小头目，我这是不是抱错大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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