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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赴宴


收完了泗水城里被她召来的亡魂,剩余的时间,祁姝都用在了修炼上。

        她盘腿而坐,阖眸静默,内观自身。

        两种略微有些区别,但都近乎透明、趋于无色的炁,自百会起,过神庭、神阙,最终交汇于气海当中。

        祁姝的神魂天生便强大,自此蕴生而出的重浊之炁,盖过了她修炼得来的轻清之炁。

        因此阴阳之炁呈混融驳杂景象,如此阴盛阳衰的情况,短期内不会造成影响,但长而久之,易使她本源有所亏损。

        祁姝没有按照如今常用的大宗师、宗师、一至九品去划分自身修为阶段。

        按照构思,她将修行阶段划分为五个阶段:未见气时为太易,气初为太初,形之始为太始,质之始为太素。气形质混然一体而未分离的状态,称之为浑沌。1

        此时祁姝体内,两炁尚未达到平衡,所以还没能真正踏入第一个阶段——太易道。

        直到黑夜里隐约出现黯淡光亮,一轮昏黄太阳渐渐升起。

        有道极浅的紫气似乎从天际跌落,轻轻飘飘的,最终没入祁姝体内。

        她则是笑纳了这道浅淡得无人争夺的天地元气,将其彻底炼化,才让轻清之炁不明显地壮大了些许。

        修炼了一会儿,当察觉到外边隐约传来的动静,祁姝记起她还挺期待的午宴,便有些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修炼。

        撩起帷幕,唤来鱼侍打得清水洗漱过后便离开屋子。

        出了门,祁姝见到吴勾等人和程昀,皆已经坐在院子一侧的花厅里等候。

        最惹祁姝注意的是,昨日还好端端的吴勾,今日却在双眼上蒙了一块布条。

        她当然不会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关怀问道:“吴先生这是受了什么伤,不碍事吧。”

        李卓修闻言都快乐出花了,强忍着笑意道:“老师这是老毛病了,放心,不影响我们今日去城主府要做的事情。”

        吴勾呼吸的起伏随着这话,变得有些明显,但还是压下恼怒,避而不谈眼伤。

        他低声道:“到了城主府,我便是祁府的管家,秋泓和卓修都是护院,以此身份进入,以免打草惊蛇。”

        祁姝看了他一眼,道:“不了,吴先生还是自称账房先生吧,”

        “……”

        祁姝的话虽然让他们感到突然,但想了想也是无关紧要,吴勾没放在心上地点点头。

        潦草敷衍的合作,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缜密的商议和安排,各自都揣着心思的简单交谈过后,一行人便离开祁府,朝坐落城北的城主府出发。

        沿途不少行人,都有些害怕地躲闪到左右两侧。

        生怕挡了贵人的路,无端端挨上两脚算是轻的,若是被一刀劈掉了脑袋,都没地儿说理去。

        他们一行人个个目不斜视,唯有祁姝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某个行人身上,停留一会儿才移开。

        吴勾双眼蒙着布条,但好像不受影响,低声问道:“祁姑娘在看什么?”

        此话一出,引起了赵秋泓和李卓修的注意。

        祁姝表情平静,明润眼眸又看向一个扛着重物从他们旁边小心走过的劳工。

        看起来,这个劳工像是被麻袋里的重物压弯了背脊,吃力地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但祁姝眼里看到的景象。

        不止是这个劳工,一路上经过他们身边的行人,十个便有六七个。

        在他们背脊上,一颗硕大得如同婴孩的虫卵仿佛扎根进血肉里,

        虫卵白白胖胖的,不时蜷起两端活动一下,就拉起数道拔丝的粘液,牢固地在他们的背上,没有一点掉下来的迹象。

        而他们脸上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表情,不见欢喜,不见愁苦。

        就像是,失去了一个人该有有的任意一种情绪。

        沿途所见到的场面,就像是人和怪物和睦地共同生活,着实诡异阴森。

        祁姝平静的道:“平日里甚少出门,瞧见这众生相,觉得有些新奇,就多看了几眼。”

        她的回答太过寻常,普通得令吴勾等人心里都有些不以为然。

        只有程昀看了她一眼,旋即又不动声色地望向前方,只是那双素来清冷的眼眸微暗,似乎对周围的异样,也有所察觉。

        ……

        从城南走到城东,约莫花了半个时辰,比定好的赴宴时间,要晚了两刻。

        然而祁姝一行抵达时,便瞧见城主高江明及他身后的一群人,站在城主府的大门外翘首以盼,像是等了有些时候。

        “老爷,这二位便是祁家的小姐,与程家的公子了。”

        高江明长得很是富态,明明还很凉快的早春,他饱满的额头就滚落好些油汗,没理会管家紧跟在身后的介绍,自己便匆匆走到他们面前,一身肉在丝绸包裹下抖个不停。

        这便是传闻中的七品修士,城主高江明。

        “果真是一对璧人啊!”

        高江明定定地看着他们,忽然感慨了一声,旋即又目露几分悲痛,叹道:“只可惜祁会长与程老爷去得突然,否则要是能够见到你们二人这般般配的模样,定当很是欣慰。”

        祁姝眨了眨眼,目光几乎是以不客气的姿态,打量着这位城主。

        不得不说,这城主还挺会说话的,至少她相信他的那句感慨很真诚。

        “确实。”她想了想,只能以同样的真诚认同回答这句话。

        “……”

        程昀站在她身旁,神色平静。

        高江明全然没有接不上话的尴尬,好似因春寒不适地轻咳了声,道:“我早已经命人备好酒菜,等着你们到了便能开席,何况在这门外说话,并非待客之道。”

        说罢,他微微侧身,抬手示意了一下,管家领会意思走在前头带路。

        一行人错落跟着走进了城主府。

        途中,高江明一团和气地不时关怀询问了几句。

        颇具长辈愿为晚辈排忧解难,照拂其难处的和善。

        “近来几个月,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本该主动见一见你们,哎,到底是我思虑不周,疏忽了。”

        他脸上的愧疚恰到好处,不会夸张得浮于表面,让人感受到他说话时的诚挚。

        祁姝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程昀,发觉他的目光,正落在了这算不得多气派的城主府上头,清冷眼眸里的神色专注认真。

        祁姝还在想刚才程昀察觉到了什么,听到高江明的话,笑了一下,道:“城主操劳一城事务,偶有疏忽,再正常不过了。”

        “哎,城中事务靠的是众人齐心协力,我也只是尽自己一份力罢了。”

        “高城主太谦虚了。”

        “哪里哪里,都是些肺腑之言。”

        “城主为人果然谦逊。”

        “咳……”

        一路上穿过回廊,进了两重院子,快要到宴厅时,这段令众人都觉着很是怪异的对话,终于停止。

        高江明本想招呼祁姝和程昀入厅,扭脸看了眼吴勾等人,疑惑道:“这三位是……”

        “他们啊。”

        祁姝尾音微扬,道:“府里的下人罢了。”

        “……”

        高江明点点头,收回目光,道:“这样啊,那就让他们先去另一处用膳吧,冯管家,你带着这几位去偏厅落座,不可怠慢。”

        说完看向祁姝和程昀,笑了一下。

        “祁会长和程老爷对泗水城贡献极大,托大地说一句,我于你们也算是长辈了,长辈宴请晚辈,就没道理再在你们面前摆什么城主的架子,今日你们权当是个家宴,都莫要觉着拘谨。”

        祁姝神色如常,笑道:“城主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是不会拘谨客气的。”

        “如此甚好。”

        高江明脸上堆起了笑容,领着祁姝和程昀走进厅里,道:“来来来,快坐下再说话。”

        待众人落座后。

        高江明坐在主位上,看着祁姝、程昀,像是突然走神,表情变得略微有些空洞。

        片刻之后才回神,朝两人歉疚地笑了笑,道:“不怕你们笑话,自祁会长、程老爷,及二位夫人突然逝世后,这城里的麻烦啊,多了不少。”

        “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以至于时常有些精神不济,让你们见笑了。”

        祁姝略略挑眉,越发确定了方才自己的发现。

        见她神色若有所思,程昀看向高江明,索性直入主题,道:“听闻城主当初提议让流民入城,此事现在可有定论了?”

        “哎……”

        高江明富态的脸露出几分愁绪,摇摇头道:“这事可不好办啊,流民数量众多,谁也不敢打包票,其中会有几个已被邪异影响了心神。”

        “高墙赋予城里人太多庇护,却也遮住了他们的双眼。贪图安稳谨慎的心思,更让他们目光变得短浅。”

        程昀清冷的眼眸注视着他,道:“我曾听家父说起过,他与祁伯父提议建造外城,并愿意率先出资、捐赠物料,城主可曾考虑过采纳此提议。”

        “……”

        高江明反应了一下,旋即表情有些诧异,又有些无奈。

        “你们两个小辈突然送来拜帖,是认为他们的死背后另有隐情吧,莫不是在心底还有所怀疑猜忌,觉着同我有关系?”

        “原先,确实有些怀疑。”

        祁姝收回数着竹筷上纹路的目光,看向高江明,平静道:“都说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如此。见到高城主的第一眼,我便不这么以为了。”

        程昀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不知她言中之意。

        但还是保持着沉默,任由她继续说下去。

        但更为疑惑的是高江明,他隐隐觉得祁姝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头,除冷静得有些漠然外,似乎还有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就好像,就好像是怜悯?又或是上位者的认可……

        高江明觉得有些荒唐,张了张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祁姝不打算解释自己的话,又道:“高城主为何决定要让流民迁入城中,你做出这个决策之时,其实应当想得到,会受到多大的阻碍。”

        尽管对于高江明来说,祁姝只是个小辈,甚至还是一个理应不谙世事的姑娘家。

        这种话,他根本不必理会。

        但高江明笑了笑,还是回答了。

        “流民亦是人,流离失所并非他们所愿,倘若可以,谁都不愿过朝不保夕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一场雨、一阵风,染上了风寒或许就再也睁不开眼。”

        “世道的确是如此,普通凡人的性命,贱如草芥。”

        “但只要流民入城定居的流程规划得度,于情于理都是件大好事,为何做不得?”

        这些话,高江明说过不少次。

        尽管无人敢在他面前直接露出讥笑鄙夷,往往都是吹捧者说上几句毫无实质意义的场面话,便不了了之,但他很清楚,那些个大小官员与富商,都不过把他说的这些当成了笑话。

        虽有一身修为,可在这件事情上,竟是束手束脚,几个月过去,城外流民冻死一批又一批,此事却毫无进展。

        “我同你们两个小辈说这些做什么,就当是听了个笑话吧。”

        高江明笑着摇摇头,却在瞧见祁姝眼睛里明亮得过分的神采时,下意识顿住了。

        他怎么突然被看得有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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