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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猝不及防的涅槃(四)


颈间的灵瓶,不过半只拇指大,晶莹剔透,仿若一整块透明水晶雕琢而来,却又蕴含了七彩光华,尤其在对着日头和月光看着,一簇簇细微的光毫时明时暗,奇幻绚丽,令人目不暂舍。

        自打从冥界回来后,东寰出去了一趟,便将这只灵瓶系在她颈间。细细的索结,精致玲珑,竟是东寰亲手挽的结,

        彼时,西溪被无端的肩痛折磨得够呛,彻夜难眠。自打系上灵瓶后,肩痛之症就日渐缓和,不过一年,便不再发作了。西溪要取下灵瓶,却被东寰拦住,非得要她日夜不离身。拗不过东寰,西溪只得带着灵瓶,不过,脖颈下面总挂在这么个小东西,难受是有一丢丢啦,可最令西溪别扭的是,感觉自己好像一只系铃铛的小狗。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早些时候,系着灵瓶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不晓得打什么时候起,她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一梦惊醒,她恍恍惚惚地四处张望,见周遭都是熟悉的景象,这方长长吐出一口气,而额头上却已冷汗涔涔。梦中景象在醒来的那一瞬悉数忘记,可残留的情绪却没那么快散尽,依然刺激着她的心儿“砰砰”乱跳。

        这阖该是个不好的梦罢?惊恐、畏惧、绝望、痛楚,仿佛连绵不断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地向自已扑来。

        梦中的自己阖该是想要竭力躲避的罢?然而,却被这些痛苦的情绪压得几要窒息。

        她在梦中有反抗有挣扎罢?不然,贴身小衣怎会湿透?

        可是,无论她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却在骤然睁眼的那一瞬,都消散得一丝不剩。想来,她应该既没有说梦话也不曾手脚乱动。身旁的东寰还在沉睡中,鼻息舒缓。银白的月光自窗外照进来,愈发显得他眉目如画。

        朱西溪轻轻动了动,往夫君的方向挪近了一点点。突然,东寰转过身来,双眸依然紧阖,却抬臂将西溪揽在怀中。

        暖暖的鼻息轻轻地喷在西溪的额头上,轻柔极了,仿佛东寰的吻,带着诱惑的热度。

        朱西溪从未向东寰提及她做过的那些奇怪的梦。

        起先,是不知从何说起。于梦中情形,她一概不记得,怎么说?可随着这样的梦越来越多,渐渐地,她能够在醒来后略微记得一丝丝梦中情景。

        世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神仙一门却嗤之以鼻——梦之玄妙,岂可一言以概之?

        神仙有“梦术”之道法,可借梦托言。不过,这是有损修为的道法,若非必要,没哪个神仙会吃饱了撑的给无关人等托梦玩儿。

        此外,梦亦为心魂之影。前世种种,虽随着一碗孟婆汤而忘记殆尽,可总有些灵性未泯之人,会在梦中唤出几许前世残影。

        又或者,尘事繁重,心绪不宁,白日里隐忍不发,却在梦中惊鸿一现。

        总之,梦境种种,各有所别,非几句话就能说明白。

        那么,朱西溪于梦中所见,到底是什么缘由?

        相较于以往小山一般高的神木火堆,眼前景象,委实令东寰打心底里透凉。

        枝桠不够粗壮,火灵不够浓郁,数量还远远不足——东寰面上黯淡,心道,难不成这一回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么?

        神仙讲究“定数”,所谓“一饮一啄,皆为定数”,就是说种种所为,既是因,又是果,从没有无缘无故的言行举止。

        而眼前种种,可不正是验证了这一句么?

        然而,于东寰,纵然当日晓得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也绝不会有所改变。而今,他所能做的,就是为西溪筹划一个周全安稳的将来——即便他无法重生,西溪也能平安。而至于“喜乐”——东寰忽然重重一叹息,但愿西溪见世事如流水,过往既去,何必怀念呢?

        东寰的好友不多,算得上至交的,拢共只有两个半——青丘狐君蘩倾,弢祝老仙,还有冥君算是半个罢。

        冥君实力最强,家底最厚,却因着不能时常上天,对西溪的照应可谓鞭长莫及。蘩倾倒是个可靠人,又因着织炎的关系,若将西溪托付与他,必可放心。然,蘩倾家大业大,且青丘地位微妙,一直为天帝所觊觎和忌惮,若西溪是个寻常人也就罢了,偏生将来会顶着“东寰遗孀”的头衔受青丘庇护,只怕有欠妥帖。

        至于弢祝老仙,只要一想起他屁股后面那一大家子不争气的族人儿孙,东寰就直摇头。这老鳌,口口声声嚷嚷着要与族人断绝往来,可族中一有事,他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跑回去,哪怕是沾一身的骚!念及此,东寰径直将弢祝老仙扔去了一边。

        东寰素来是个利索人,行事果断,从不磨磨唧唧婆婆妈妈。昔日,他也曾因此而免不了自得几分。如今,他才晓得,所谓的“果断”,不过是不曾真正涉及心之关切罢了。

        而今,他只恨不得将时光紧紧扯住,让自己有足够辰光为西溪安置好每一分每一毫。不然,他如何能安心地点燃神木,安然接受神火对翎羽皮肉的灼烧?

        无论东寰多么不舍,多么努力,时光始终在不紧不慢地前行。出发的日期越来越近,东寰愈发不能见着西溪离开自己视线片刻。

        蘩倾带着狐后来到琉璃溪,拍着胸脯保证定会好生照顾西溪,又怒气冲冲地给了东寰一拳,嚷一声“谁的娘子谁自己管”。狐后则陪着西溪,向她细细解释浴火涅槃不过是一场有惊无险的重生,又开玩笑道:“上神重生后定然容姿更胜以往,你可要着意看牢些才是。”

        或许,是西溪年少不经事,并未意识到此次浴火的凶险之处。又或许,众人的开解委实有效,西溪竟都听了进去,面儿上也不见有愁容显露。

        狐后瞧着西溪安静微笑的样子,心下直叹气,又有些替东寰觉得不值。西溪似乎并没有觉察出狐后眼中的情绪,只轻轻捏着颈间灵瓶,指尖在灵瓶上随意地划来划去,像是走神,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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