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人命换粮草

磐石山寨，坐落在一块天然巨岩之巅。
  这块石头承载着飘渺的传说。
  原本，这巨大的岩石与山脚的道路相连。
  后来一位仙人途经此地，觉得巨石阻碍，便随手将它抛在了低矮的山峰上。
  于是乎。
  青云山脉中，便多了一处独特的存在。
  沿着陡峭的云梯，小头领跌跌撞撞地向寨内行去。
  昨晚袭击断头崖山寨失败，山寨损失了两百多条好汉。
  原本兵强马壮的磐石山寨，瞬间失去了五分之一的战力，洪振山心如刀绞，正在召集头领会议，商量如何填补这个巨大损失。
  “报……”
  一声宏亮的通报，打断了洪振山的思绪。
  洪振山猛地拍打着椅背，怒问：“何事？”
  “大当家。”
  负责守山的小队长冲了进来，“不，不好了。”
  “断头崖山寨的状元郎来了，还扬言要大当家亲自下山见他，否则……”
  “否则怎样？”洪振山面色阴沉。
  “否则状元郎就会联合野狼寨一起攻打我们。”
  青云山腹地，潜藏着十八股势力强大的匪徒。
  它们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片山势都藏匿着四股以上的大规模匪徒据点。
  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小型流寇。
  可以说，整个青云山就是一处生人勿近的匪徒巢穴。
  而黑虎寨、野狼寨、磐石寨，加上南方的断头崖山寨，形成了四方对峙的格局，各自守护着一方领土。
  在王悍看来。
  匪徒之间并无情谊可言。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说服野狼寨联手攻打损失惨重的磐石寨，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出路。
  然而，面对唾手可得的利益，王悍怎肯拱手让人？
  与野狼寨结盟，无非是震慑洪振山的说辞罢了。
  砰！
  “太过嚣张。”
  洪振山眼神猩红，满腔怒火难以平息。
  磐石寨虽非四大山寨中最强势的一方，却也优于野狼寨的境况。
  至于断头崖的势力，更是不足挂齿。
  这样的对手竟敢上门挑衅，磐石寨的首领们心中无不憋屈。
  “大哥，拨我两百兵马，我去山下宰了王悍那个混账东西。”
  “哼。”
  洪振山冷哼一声，“你打得过沈凌秋吗？”
  “呃……”
  小首领立刻哑然失色。
  开什么玩笑，挑战沈凌秋？那简直是自寻短见。
  “不必理他。”
  洪振山决定避而不见，“他们若敢上山，就让兄弟们放箭迎击。”
  “不，不可以啊。”
  小头目愁容满面，“刚才兄弟们已经射箭了，别说沈大当家，彦喜一人就挡住了所有暗箭，还杀了一个我们的兄弟。”
  “王悍只给了半个时辰，要是没见到大当家，他会转向野狼寨。”
  “该死的。”愤怒的洪振山一掌拍碎了扶手。
  “大哥，王悍狡猾得很，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真能说服程天奎乘机作乱。”
  身穿书生长袍的二当家皱眉建议：“我们不如先下去，设法稳住王悍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洪振山满心不甘。
  无奈形势逼人，谁让自己当初冲动，轻易落入石文才的圈套呢？
  于是。
  洪振山点齐山寨首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巨石，站在中央大道的了望台上与王悍对峙。
  此刻的王悍，悠闲地坐在马车上，嘴叼一根野草，模样惹人生厌。
  “姓王的，你不是要见老子吗？”
  洪振山咆哮，“老子来了，有话快讲。”
  “啧啧啧……”
  见洪振山带来了众多山寨高手，彦喜等人不由得紧张起来，握刀的手心都渗出了汗珠。
  王悍则毫不在意地跳下马车，走向前对着洪振山喊道：“洪大当家，你前夜突袭我们断头崖，不仅让我们失去了数十位肝胆相照的兄弟。”
  “就连我那位亲哥哥石文才，也惨遭你们手下斩首。”
  “来吧，把我的好哥哥石文才的遗体抬上来。”
  彦喜闻言，连忙将裹着尸体的草席抬了上来。
  初夏的炎热中，遗体已隐约散发出异味。
  洪振山气得直跺脚，“王悍，别胡言乱语，石文才是沈大当家所杀，怎能怪罪到我们磐石寨头上？”
  “是这样吗？”
  王悍挠挠头，“难道我记错了？”
  “媳妇，你出来给洪大当家解释一下。”
  马车中，沈凌秋掀开车帘，露出冷艳的面容。
  看到沈凌秋确实在马车中，洪振山等人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
  崎岖山路能阻挡燕喜等人，却无法抵挡沈凌秋的决心，一旦她决定出手。
  洪振山深知，若对方拼命，自己连逃命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沈当家，你一向公正，我们……”
  “石文才确是你手下所杀。”沈凌秋冷声打断洪振山，语气坚定。
  夫君的吩咐，她必须遵从，哪怕内心抵触，也只是对眼前的这些人。
  “呃……”

  洪振山委屈得几乎落泪。
  这家伙，明明是栽赃嫁祸。
  沈凌秋素来正直，怎会与王悍同流合污？
  洪振山困惑，甚至开始质疑自己，难道石文才真是他们所害？
  “不对劲，我为何要与你争论此事？”
  洪振山猛然醒悟，“王悍，石文才是断头崖的人，他的死与我们无关。”
  “洪当家，你这话可不太公道。”
  王悍冷笑一声：“石文才是我亲如兄弟的好友，你杀了他，还杀害我数十位兄弟。这样吧，我不贪心，每人一石粮作为赔偿。石文才对断头崖至关重要，所以他的命值十石粮。”
  “我计算过了，总共是七十八石粮食。”
  “这样的赔偿，洪当家应该能接受吧？”
  拿死人换取粮食？
  这等荒唐之事，连沈凌秋都感到惊讶。
  原来获取粮食可以如此操作。
  沈凌秋美眸闪烁，看向王悍的目光中竟流露出一丝敬佩。
  “放你娘的屁！”
  洪振山勃然大怒，一石粮足有一百斤，七十八石就是七百八十斤。
  别说磐石寨立刻拿不出这么多，就算有，他洪振山何以承受如此冤屈？
  “姓王的，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响，不过我可没兴趣陪你玩。”
  洪振山冷笑转身，下令：“送客！”
  嗖嗖嗖……
  数十支箭矢齐刷刷地瞄准王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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