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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傻子的变态恋衣癖


整整一个下午,白争都待在西山镇派出所,以往都是他审问别人,今天则是掉了个个儿。因为宋青树要避嫌,复审是由杨鼓主持的,可能是这胖子还记着在小竹楼里喝的那碗羊肉汤,问起话来十分客气,根本没有当初审问刘有金的那般逼人的气势。

        “就到这儿吧。”杨鼓把本子一合,“这两天可能比较紧张,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留在这儿,大老远的,总是来回跑也累人。”

        话说的委婉,但实际上就是没到放人的时候儿,白争心里清楚故此只能点头。

        临到晚前,尸检报告出来了,但有用的信息也就那么几条儿,白天几乎都说全了,也并没有给案子带来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宋青树叼着烟靠在派出所大门口儿,周身烟气袅袅,像个活门神。而白争则是靠着外墙蹲坐,两人之间足足隔了两米多远,但是交流起来却并不影响。

        “成年男性,体重六十公斤,身高一米七五。”针对最后一个未被识别的脚印,宋青树转述了特征总结。

        “这么准?”

        “肯定是有浮动的,毕竟草舍的地面是木板铺就的,不像泥地里的脚印那么容易比对,不过现在我们也是广撒网,现在地方民警都在忙着挨家挨户的查人,等一会儿这院儿里就热闹了。”

        “在单位还适应么?”

        “托白大少的福,还算如意。南漂的人呐,注定了要自食其力,少不了奔波劳碌,不像那谁,白捡了一份儿家业。回头你帮我留点儿意,再有哪个土司啊头人的,要认儿子,跟我说一声,兄弟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干爹。”

        刚吃过晚饭,大院儿里就陆续的开始进人了,直到晚上八点,外出的民警才全部归队,派出所里,足足添了七位村民,高矮胖瘦都差不多。

        这么多人,挨个儿问审可是个体力活儿,今天八成又得折腾到深夜。反正插不上手,白争就准备找个地儿先眯一会儿,可眼睛一撇,目光却定格在了一位村民身上。

        他是被警察带来的七人之一,身上的衣服很破旧,好像很久没有洗过,头发乱糟糟,赤着脚,看起来像个乞丐。在一众人等中,他是最镇定的,没有跟别人交头接耳,也没有四下里张望,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专注的看着自己不安分的脚趾头。

        白争一下子对这个人来了兴趣,挪到正在核对信息的宋青树边儿上,往他的速写本上瞄了一眼。

        七个人的基本信息都有,一眼就能找出与之对应的,三炳,无业游民,患有精神疾病。

        先前他跟宋青树就讨论过这起案件的性质,两者都断定是仇杀,因为胡英死后被人尸解,凶手极有可能是为了泄愤。不过,三炳的出现,让他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傈僳族人尤其喜欢烟草,七个村民,六个都在抽烟,或是托着烟杆子,或是叼着卷烟,三炳呆呆的站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他抬起头,看着那些闪烁的红色火光,怔怔出神。

        白争走上前去,掏了一根递到他的身前,三炳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看到白争把烟叼在嘴边,他也照办,前者摸出打火机,想要给他点上,没成想,三炳突然一个撤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惊恐的东西,甚至接连转身,眼看就要往外跑。

        “站住!”杨鼓一声大吼,大步追上去,一把将人摁倒在地。

        “先把他带进去!”

        三炳被强行带上了手铐,直接压进了屋里。

        白争举着火机半晌才反应过来,周遭的一众村民都离他远远的,似乎自己身上有什么让人惧怕的东西。

        这一通审讯持续了约有二十分钟,宋青树眉头紧皱的走了出来,点上一根烟,坐在了台阶儿上。

        白争往那边儿挪了两步,“怎么样?”

        “问了半天,只知道他妈叫阿朵。甭管你说啥,他反正就一句,阿妈,阿朵。”

        “要不,把他家里人叫过来吧,这么下去也没法沟通。”

        “叫个屁,他爸他妈早没了,大半夜的让我上哪儿给你叫去?乱葬岗唤魂儿去?”

        白争挠了挠头,脑壳疼。

        拧灭了烟,宋青树这就准备进去了,还没往前上两步,白争突然再次发声,“等一下!”

        “阿妈,阿朵,这是一句还是两个半句?”

        “建议您老亲自进去问问。”

        “跟你说正经的!阿妈,是傈僳族方言,说的就是妈妈,但是阿朵,如果也是方言的话,那说的就不是人名儿,而是火!”

        宋青树反问,“那你说说,妈妈,火,是什么意思?”

        白争联想到方才三炳的剧烈反应,猛然间醒悟过来。刚刚打火机离他很近,几乎是火苗窜出来的一刹那,他就忙不迭的后退,难道,他怕火?

        “那个,我真能进去跟他聊么?”

        “我问问。”

        跟孙敬严请示过后,白争得以走进审讯室,杨鼓在里头待了半小时,头发都快给自己薅下来了,对面的三炳神情呆滞,如同念经似的重复着“阿妈,阿朵。”

        “努阿什眯?”

        三炳猛然抬头,满是污渍的脸上惊现出一抹错愕。

        杨鼓两眼圆瞪,“你说的啥?”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傈僳族方言。”

        “三,三炳。”

        审讯室里静默了三五秒,“他回答了?他回答了?天老爷,兄弟你有一套啊!”杨鼓激动说道。

        白争也只是放手一搏,没想到真的奏效,也是欣喜不已。

        “努狠五摆故摆马故?”

        “三炳。”

        “努狠五纳那馬故?”

        “三炳。”

        “不是,你这两句说得又是啥?”

        “你会不会说汉语。会不会听汉语。”

        “那他......”杨鼓的眉毛挑得老高,欲言又止,“咱们,是不是,给他换台了?”

        白争张嘴又问了几句,对面给出的答案始终是“三炳”两字。

        不过也不影响,毕竟他进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摸出打火机,递到三炳面前,打出火苗。

        三炳急忙躲闪,甚至一度想要挣脱束缚,从椅子上跳起来。

        七个村民的审讯工作,一直做到凌晨三点,其中五个,都给出了不在场证明,还有一个支支吾吾的不肯吭声,后来孙敬严亲自上阵,这才问出了凶案当天他的去处,穷涪陵的一家按摩店,紧跟着就有警察开车去往穷涪陵取证,可能还要顺带扫个黄。

        今日事罢,人也困过劲儿了,宋青树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小酒,跟白争两人坐在床沿上干嗑。

        “你说我去县里大半月了,一个新案没接,这头一回,就有你的份儿。不然咱就找个瞎子算算,看看这附在身上的是柯南还是福尔摩斯,怎么到哪儿哪死人?”

        “你还顺道儿回去看看王滇红么?”

        “……”

        白争是发现了,只要提到王滇红,这个人就得萎,效果显著。

        “也就你特娘的能把七十里路说成顺道儿。”

        七位村民,六个摆脱嫌疑,第二天上午,宋青树和杨鼓结伴去了三炳家。

        和胡英的草舍大同小异,三炳住的地方也是在半山坡,论位置的话,甚至还要更加闭塞些,房子并不大,屋顶的茅草缺东少西,看上去十分破败。

        原本以为房子里应该是家徒四壁,但事实偏偏相反,小小的草舍里塞满了东西,塑料瓶儿,木墩子,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破锅破碗,杂七杂八铺了一地,进去以后几乎无处落脚。

        因为胡英的四肢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故而两人此行的目的也十分明确,一边在垃圾遍布的房子里跋涉,一边儿打着手电仔细寻找。

        “要我说这傻子可一点儿不傻,鬼脑筋动得不要太多,你看看,不光是偷东西,还有变态恋衣癖。”杨鼓从地上捞起了一把粉红色布料——不知道是从哪儿搞来的女人内衣,尺码夸张。

        宋青树那头儿也发现不少奇奇怪怪的玩意儿,一只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狗,已经发臭,房子又漏雨,它正好躺在水洼里,积水乌黑,上面时不时的掠过几只小虫。

        几双装在塑料盒儿里的崭新皮鞋引起了他的注意,“咱们在现场发现脚印,是皮鞋?”

        “对。”

        宋青树皱了皱眉头,把几个鞋盒儿全都抱在怀里。

        折腾了小半天,也没发现一直在找的东西,原路折返。

        回到派出所,把战利品交给樊梨花,宋青树就转头去了值班室。

        “再过几个小时,你就可以回去了。”

        白争:“我能留下来协助办案么?”

        胡英老太与白山养的关系绝非一般,接到了前者的死讯,老爷子的神态变化他看在眼里,惊诧,愤怒,悲痛,惋惜,落寞。既然已为人子,就应该尽心侍奉,老爷子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自然着急。

        “你只是暂时摆脱嫌疑,要想真正参与查案还是有所制约,不过你要是想,可以暂时待在派出所儿,反正也没人会赶你。”

        白争叹了口气,“今天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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