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男团出道夜
席楚迈入录播厅的那一刻，四周遍布满了打量的目光。
毕竟在场的，无论是节目组工作人员还是其余四位导师，都知道李导请席楚过来的真实目的。
“李导，好久不见。”席楚面色如常地走进室内和李导打招呼，仿若什么都没察觉。
李万名看到席楚的到来也是眼前发光，赶忙就迎了上来，这不是嘉宾，这是他能火的保障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楚如今前途无量啊。”李万名乐呵呵地夸奖。
席楚睫羽微落，遮住眼里的凉意，嘴上也并不接李万名的捧杀，只慢悠悠地打着太极：“李导客气了，不过还是个不知名的小艺人，蒙您赏识，混口饭吃。”
席楚的低姿态倒是让李万名心里舒坦，不过节目直播要开始了，李万名也好不再多寒暄，赶忙就将席楚引到她的导师位置上。
前几期一直都是录播的形式，但李万名觉得录制剪辑的方式并不能直观地展示席楚的怼人功底，甚至还会被喷乱剪辑，于是不顾几个副导的劝阻，采用全程直播的形式。
《男团出道夜》的直播间一经开启，各家粉丝纷纷涌入，弹幕也随之陷入混战。
【希望席楚嘴下留德，不要不懂装懂评我哥哥。】
【+1，席楚早年影视剧的那段鬼畜舞姿还有脸来上这种唱跳节目？】
【有1说1，我是理智怼怼粉，怼怼真的不会唱跳，星宇还硬给接了这个，星宇出来挨打！】
【不至于什么都甩锅给老东家，说不定是席楚自己想圈钱。】
【前面的，摆事实讲道理，证据指路微博对心怼，看看签约日期，怼怼当时可还在录综艺呢。】
【谨言慎行，随意臆测并谣传是诽谤!】
……
弹幕上的混战以及实时增长的观看人数让李万名喜笑颜开，但这种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主持人贺楠从后台走出，热情地和现场300位观众打着招呼，然后迅速切入正题，开始介绍本期《男团出道夜》比赛规则。
“本期《男团出道夜》采取个人solo比拼形式，采用5+5计分方式，五位导师每人手握十分，300位观众折合共计50分。赛制30进20，个人solo赋值最后十名将直接淘汰，无缘最终的九个出道位。solo形式不限，每人用时不得多于十分钟。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第一位展示者方亦带来的独舞《追·梦》”
其实这个比赛算得上公平正式，毕竟场上除了席楚是个门外汉，其他四位导师，都是唱跳界拿得出手的名人，有小鲸鱼之称的歌手谭可，上季出道c位季南野，爵士舞代表人孙艺，古典舞首席舞者柳轻轻。
也许由于是第一个出场的，场上的男孩子有些紧张，连席楚这个不懂舞蹈和音律的人都能感知到他好像跳错了拍，整个舞蹈手忙脚乱。
音乐结束，穿着蓝白色舞衣的十七八岁少年站在舞台中央，头低垂着，等待场上五位导师的审判。
由于是舞蹈，主要发言的柳轻轻、孙艺和季南野三人。
“我是个古典舞者，对现代舞可能算不得精通，但作为一个舞者，都理应和音乐相融合，而不是各行其是。”柳轻轻虽然音色温柔，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毫不客气。
“你自己感觉得出来吧，这应该不需要我们评了吧，音乐节拍，舞蹈动作几乎都不合格。”孙艺是个急脾气，说话自然也不拐弯抹角，批得狠厉。
到这，男孩的头低得更深了，肩膀有些许轻微的颤抖，但若是不仔细观察，其实也很难发现。
“我觉得你进步空间很大，也算得上有天赋。但练舞是一件专心辛苦的事，上一年的我们早晨五点起，晚上十二点睡，不间歇地练动作、卡节拍，你做到了吗？”季南歌对外一直都是个温润贵公子的人设，此时也是先夸后贬。
席楚轻微地挑了挑眉，她来之前看过其他四位导师的基本信息和评价，只能说网络有一层滤镜。
起码席楚现在觉得季南歌这看似教导实则渡己的行为有点绿茶。
未等席楚继续发散思维，季南歌又将矛头对准了她：“听说席老师也曾跳过舞，不如席老师也说两句吧？”
好家伙，直接挖坑，你都不带掩饰一下的？
席楚‘友好’地微笑回望过去，便看到了季南歌眼里直白的看笑话意味。
席楚拿起话筒，放缓了声音：“季老师抬举了，我实在担不得老师一称，更不敢罔论艺术。”
【对嘛，不会就少说话】
【白拿钱混一期走就得了，别丢人现眼！】
【我家哥哥跳得再不好，怕也是比不了席楚的鬼畜舞姿的。】
……
所有人包括弹幕观众都觉得席楚大概后面都是如此这般推脱混过去一期。
但席楚并未放下话筒，而是对着台上的少年说道：“‘他日卧龙终得雨，今朝放鹤且冲天’，作为观众的我和你的粉丝们会陪伴你的蛰伏，等待你的成长，我们共勉。”
少年人不曾抬头，掩住泪水是少年人最后的倔强，方亦深深朝席楚鞠了一躬，而后朝各个导师都鞠了一躬，悄然退场。
后面的表演者有亮眼的也有失误的，但席楚始终秉持着她的夸夸废话文学。
有人跳《梁祝》，她就说：“‘昭昭云端月，此意寄昭昭’，爱意的至死不渝是我与观众们的直观感受，感谢您的舞意表达。”
有人唱《宁静》，她就说：“‘心有半亩花田，藏于世俗人间’，宁静而致远是我们的所求所盼。”
有人哭着说过程的种种不容易，她就说：“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有人特立独行吹唢呐，她就说：“行己所爱，爱己所行”
总之就是每人上来领一首夸夸诗词，无任何评价的褒贬之分，纯纯的废话文学。而且由于席楚每次赋分都是十分，她也完全将自己这一票玩成了废票。
【当怼怼粉可以现教这种文学废话主义吗？我想学！】
【+1，我服气，我真的会服气！】
【我能说我需要依靠实时某度翻译吗？】
【+1现在知道为什么怼怼让我们多读书了，不读书真的会被当作小蠢蛋忽悠的。】
【前面你是在说我们那感动地不要不要的蠢蛋哥哥吗？】
【搜索完全程的告诉各位——放心大胆地听，表演题目是什么，怼怼的诗句就是什么意思，只褒不贬，纯正废话文学！】
【楼上字多，跟他混】
【跟他混+1】
【跟他混+10086】
席楚的这种夸夸文学虽然也会吸引观众，但在席楚之前，娱乐圈不少人用过类似的人设，无非就是席楚的夸夸文学更废话文绉绉些。
这样的节目发展走向自是比不得吵架撕战的热度高，播放数据的涨势更是完全未能达到李导的期待。
于是，在第15位表演者表演完退场后，贺楠走到台前，宣布中场休息十分钟，让各位导师谈谈对前十五场表演的总体看法和对接下来表演者的期待。
从左往右，其余三名导师说得基本都是中规中矩，大意都是前十五场还有待提升，但也有所亮点，希望后面选手保持稳定这些。
季南歌接到了导演的字条，此时微微勾唇，转头一副欲言又止又不得不说的忧虑模样，问席楚：“席老师，大概是我有些才疏学浅，我觉得前十五名选手的表演层级是有高低之分的，您每个都给十分，不是对那些表演好的学员的不公吗？”
席楚淡淡回望过去，在避开镜头的位置，打量的眼神毫不遮掩，倒是让季南歌面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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