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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陈娇自从她记事起就一直都知道,自己应该听话,母亲捧上来给她的,必定是母亲认为的最好的东西。

        母亲是个不够狠的人,她对陈娇一直都很温柔。这使得陈娇和她的母女关系一直很融洽,陈娇也愿意为母亲的权力维系付出努力。

        陈娇若是说她不愿意,那她又能嫁给谁呢?父母之命,向来是枷锁,也是一种保护。

        陈娇7岁时和刘彘之间有了婚约,在她8岁时,她的二哥哥喜迎隆虑县公主为妻。她眼见着二哥哥因为隆虑县公主而获得更多的户邑,又在接下来的这些年里听说家仆们告知的二哥哥所管辖的户邑变得越来越多。

        母亲可谓是功不可没。大哥哥陈须看着二哥哥的户邑越来越多,很是眼热。可是没有办法,手里没有足够的权力,要想再往前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像堂邑候这样的世袭侯位。

        唯有寄希望于下一任的皇帝。皇帝的大舅子,私下获得更多的户邑,只要不太过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舅舅景帝之前强行削藩,从而致使七国之乱祸起。

        而在平定七国之乱的战事之中,陈娇的小舅舅—梁王刘武可谓是劳苦功高,这可是不小的功劳。小舅舅获得的封赏之多,世人咋舌,作为皇帝最亲的人,没人敢置喙。

        可是,任谁都知道,舅舅是绝不肯将皇位易主的,舅舅的皇位一定是属于他的皇子的。

        只要和皇帝越亲厚,牟利就越多,但是,权力就不一定了。

        舅舅立刘荣为太子想必也是为了绝了小舅舅想要入主天下的心吧。

        结果,在陈娇9岁的时候,太子刘荣被废黜。不多久,舅舅就立王美人—王娡为皇后,同时还立第十子—刘彻为太子。

        帝王之喜,才是大喜。就算是个第十子又如何,皇帝想要给你的,前面就算是有九个人挡着也能轻松就给了你。

        天下大喜,没人能,也没人敢质疑皇帝的决定,尤其是这样执掌帝位多年的皇帝,他手里掌握的权力和才即位的幼帝是大不相同的。

        不过刘彘怎么能成为太子的名讳呢?早在舅舅立太子前,刘彘这个名字就成了太子的过去,现在的太子叫刘彻。

        薄皇后是在去年被废的,无子乃是大过。七出之一:无子。薄皇后怎么可能再稳坐后位呢?

        这也是栗良人之前嚣张的本钱,任谁都知道,薄皇后无子,早晚要为太子的母亲腾出这皇后的位置。栗良人以为那是她的位置。

        人呀,最忌讳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和能力。什么是能争一争的,什么是不能的,还要清楚你的能力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

        这个道理是陈娇的父亲告诉她的。她的父亲陈午,虽说只是一个世袭的堂邑候,但是也有他为人的道理。

        在这长安城里,要想保全自身,守住这手头的一亩三分地,也是极不容易的。

        父亲唯一教会陈娇的道理,便是他这一生死守的做人道理:认清楚自己的能力,你能吗?你能坐稳这个位置吗?你手头的倚仗是什么,你没有的东西是什么?

        许多东西,没有便是没有。守住优势,没有的东西往往是强求不得的。

        要是连拥有的东西也失去了,就连东山再起的机会也没了。切莫太贪心。

        天生就属于你的东西,有朝一日也可能会失去。惠帝还能执掌天下,到了少帝,就只能为人鱼肉了。

        权力之间对决,向来诡秘难辨。

        有些时候,陈娇会觉得父亲是一个通透的人,并没有世人以为的那样窝囊,从生到死,就守着世袭的户邑和这堂邑候的名头平淡的度过此生。

        长安城里的权力争夺,历来激烈,有许多人连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守不住。父亲守着堂邑候的位置,想必也付出了不少心力。

        要不是母亲和父亲成亲了,只怕是父亲作为众多列候中的一员,不会被这样大肆讨论。

        只是可惜,命运向来没有如果。

        母亲觉得这桩亲事是她唯一的短板,父亲也许会觉得这桩婚事对他来说太难以承受了吧,这和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世实在是不搭。

        母亲和父亲之间,并无多少温情。

        陈娇在父亲和母亲身上看到了命运的无情。外祖父指婚,造就了父亲和母亲的亲事。可是,就算没有父亲,母亲也需要嫁人。

        不是父亲,也会是世袭的其他列候。

        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你抗拒。

        没有世袭堂邑候,也会有其他的侯爷和母亲成亲,继续这样的家室和生活。这让陈娇不得不相信,命中注定这件事。

        天是王朝供奉的求福的神明,自上古时代就由来已久。孩子是上天赐予你的福气,在这里,所有氏族、百姓、黎庶都要孕育子嗣,感念上天垂怜。

        无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无论对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如此。

        所以,薄太后只能无奈被废,也注定被废。再加上母系薄家势弱,不得舅舅喜爱,也许废后生活会不如以往。

        不过,这就不是陈娇该关心的事情了。她和薄太后之间并无什么瓜葛。

        她只知道,薄太后被废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王美人。

        母亲告诉她,“王美人有得是法子对付那个蠢货。”母亲自从找栗良人联姻失了面子,闲暇时总爱和她念叨栗良人有多么愚蠢。薄太后被废,挡在王美人前头的就只有栗良人了。

        王美人有了母亲助力,能挡其锋芒的除了栗良人几乎没有后宫的妃子了。王美人入主椒房殿已是注定。

        身为当朝太长公主的女儿,又有望成为下一任太子的太子妃,陈娇是万万不能成长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蠢货的。

        “愚蠢的人不光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身边亲近的人,倒不如趁早死了算了。”母亲是这样和陈娇说的,陈娇也深以为然。

        虽然母亲说话凶狠,可是一般来说母亲也做不来那些太狠辣的事情。

        要是陈娇真是个蠢笨的孩子,母亲也只会趁早死了让她成为皇后的念头,就这样无奈的继续过下去。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权力流失,郁结而亡。

        然后再抽空把不成器的她草草嫁人,尽最后一丝养育之恩,就再也不管她了。

        幸好,陈娇至少不是个傻的,这倒是让母亲松了一口气。要成为皇后的女人,可以不聪明,但是绝不能是一个像栗良人那样的蠢货,蠢笨而不自知,还非要耍威风。

        连送上门来的机会都能给扔了,难道不是自寻死路?这还能是什么聪明人吗?

        母亲一直在尽心栽培陈娇,以期望她日后能稳坐皇后之位。同时,母亲也在为她的现在的太子妃之位进行筹谋,一直在为刘彘的上位默默助力。

        具体是些什么,等母亲成功之后自然会告诉陈娇的,反正,母亲绝大多数时候总是在忙碌着,陈娇不被约束活得开心极了。

        舅舅和母亲向来亲厚,不,应该是说,母亲、舅舅、小舅舅作为同母姐弟,关系一直很好。

        要是小舅舅不会一天天想着这不属于他的皇位,小舅舅和舅舅之间的关系会更加紧密。但是小舅舅自从舅舅成为这皇帝之后,就不会再有什么机会了。

        可惜小舅舅看不清,被舅舅说几句要传位给他的话骗得晕头转向,失了理智。舅舅当时需要小舅舅在梁国配合周亚夫将军拼死抵抗乱军,所以就连亲弟弟也算计了。

        谁不想成为这最高权力的主人呢?就算是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小舅舅也是一定是要试一试的。

        这也让舅舅和小舅舅之间关系紧张起来。

        人生如棋局,不到最后再无一丁点起色,越是不肯放弃。回头是岸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的。

        从小舅舅按照诸侯王惯例,每十年回长安述职,却比别的诸侯王在长安居住的时间更长的时候开始,他就回不了头了。

        小舅舅仗着外祖母怜爱,回长安的次数要远远多过其他的诸侯王。

        长安,是这些自小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最后却不得不离开的刘姓皇室成员的圣地。

        但凡是能回来的人,都要费尽了心思想办法回来。母亲是其中成功的那一人。小舅舅勉强够得上成功的边界吧。

        舅舅成帝,姐姐风光,是为惯例。而亲弟弟,反而离这权力的位置更加得远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自高祖开始,每一任帝王都最心疼皇子,皇女们都远远比不上她们的同胞皇子。更不要说这些诸侯王了,纵使是亲弟弟又如何,只要你盯着寡人的皇位,就是大忌。

        小舅舅日复一日的盯着这帝位,眼睛都愁红了,连心也被蒙蔽了。

        虽然对于陈娇来说,较之皇帝舅舅,她更喜欢亲切的小舅舅。舅舅为天下之主,和她这侄女连见面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有多亲厚了。

        小舅舅只要一回这长安城,就要住在母亲的专门收容男客的别苑里,自然和陈娇见面的机会就多了起来。

        在陈娇印象里的小舅舅亲和温柔,也向来偏宠她这个小姑娘。

        而且她的小舅舅,孝顺、大方,一直为外祖母所偏爱,就连外祖母也一心想着,让小舅舅坐一坐这个皇帝的位置。

        上古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哥哥把皇帝的位置让给弟弟的,争一争又有何妨?

        窦氏一族风头正盛,外祖母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辈份在那里,舅舅总还是要顾及外祖母的意见的。至少明面上,不能苛待了小舅舅。

        所以小舅舅总是会被舅舅封赏,到现在为止,小舅舅的封地是所有的诸侯王封地里面最大的,小舅舅手上的赏赐、财富也是惊人的多。

        小舅舅管理封地也很有一手,梁国是仅次于长安的又一文化繁华的诸侯国,很是热闹。这也坚定了小舅舅想要皇位的心,能力他也不是没有啊!

        舅舅有时会向母亲透露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故意为之,想借母亲的嘴来劝劝小舅舅,不要再盯着皇位了。太子都立了,就别想着了吧!

        可是,母亲又哪里拗得过外祖母,即使她把这话说给小舅舅听,小舅舅也听听就过去了。

        小舅舅依旧不曾掩饰自己的野心,小舅舅在自己的封地—梁国建了许多超乎诸侯王规格的宫殿、园林,甚至他平时出行的规格、仪仗都是按照除了皇帝以外的最高规格来的。

        更不要说他和舅舅出行时最喜和舅舅同乘了,享尽皇帝出行规格。

        亲兄弟之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舅舅总不能全然不顾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向小舅舅下手吧。

        要是这样做,舅舅的名声可就坏了,残杀手足的坏名声他可不乐意担,还要受着和外祖母离了心的风险,舅舅显然不会这样做。

        在帝王家里,虽说心狠是常事,但是名声坏了可就是天大的事了。

        母亲也是这样觉得的,也就没有再劝外祖母。

        可是,陈娇觉得母亲眼里的舅舅,和往日里她从母亲那里听过很多次的故事里的舅舅,像是割裂的两个人。

        舅舅仿佛不是那个削藩之后,又大力平定七王之乱的景帝,母亲眼里的他好像会是一个感念手足情深的人。

        曾经历过血腥的的帝王,断然不会仁慈到哪里去!兄弟相残在这历代的帝王家里,难道还是什么新鲜事吗?

        秦胡亥是怎么成为皇帝的?他的所有的血亲兄弟姐妹几乎都被他杀尽了。能顾念手足之情的皇帝大多是坐不上这个位置的。

        皇帝,天下之主,也是这世间最残酷无情的人。

        母亲因着血脉之情,想着舅舅怎么都能留小舅舅一条性命。

        外祖母想着自己还在呢,她定是能庇护小儿子无恙。

        陈娇深知自己人微言轻,无论是外祖母还是母亲要做的事,她都阻止不了。她只能暗暗希望对她一直很温和、亲切的小舅舅能自己醒悟,早些放弃那些被舅舅芥蒂的行为。

        小舅舅要是能更改自己的做派,起码还能在封地上了却余生。

        期望狠心的人拥有那缥缈的仁慈,只有傻子或是看不清的人才会这样想。

        皇帝不狠,哪能稳坐高堂之上呢?至少在秦汉皇室,就是这样的。权臣、外戚、血脉皇室,谁不是难啃的硬骨头呢?

        从曾曾曾外祖父高祖身上便能窥得一二,曾经高祖在逃难时,因为嫌弃儿女影响他逃难的速度就直接将儿女推下车舆,这样的人的子孙,又有几个会是善茬?

        外祖父暗地里杀妻灭子,舅舅能将七国之乱顺利平定,哪一个会是真正的良善之人?成为帝王后,要是手段不够硬、不够狠,就只能等着别人把你拉下皇位。

        区别只是有些人心狠许多,有些人没有那么狠。

        陈娇自认为她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更多的是遗传自母亲的性格,心狠却远远没有那么狠。

        其次,她的一些性格来自于父亲。她甚是喜冷眼旁观,反而作为局外人看得更清楚。

        她甚少因为感情用事,也正因为她能端正自己的位置和身份,所以她才能做出一些符合身份的选择。

        她还没有任性的资本。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都是知道。就算是对的,不该她说的话,她也不能说。

        犯傻只会夺了自己的生路。

        她想要保全自我,就像父亲保全堂邑候的位置一样,并没有那么容易。

        千户侯女,在远离权力中心时,并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但是,当她靠近权力中心时,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她的母亲早已不得抽身,身为母亲的女儿,她也是一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身在权力场中的人,棋差一招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母亲身上的荣耀尊宠,带给她远超其他侯女的奢侈生活,同时,她身上该承担的责任也是掺不得水的。

        她打从6岁记事起,就一直知道自己存在的作用。为母亲获得更高的权力,以便替母亲维系权力,保全母亲现在的尊宠荣耀。

        那些母亲的喃喃自语又或是故意为之,都在诉说着她应尽的责任和母亲对她的期望。

        “娇儿,你一定会成为皇后。”

        “娇儿,我要维系我的权力,母亲不想再离开长安了。”

        “娇儿,和一个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成亲,你绝不会后悔的。”

        “娇儿,你一定要做个聪明的人,不要犯傻。”

        ……

        太多太多了,陈娇都一一记得。那些话,她反复听了一次,两次……

        母亲的爱,并不是那么纯粹,掺杂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总的来说,母亲还是爱她的,母亲希望她能获得更多的权力,以维持她和这个家族的现有的甚至是更好的生活。

        陈娇从小耳濡目染,渐渐的她对权力的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这是一个好东西,要不是个好东西?怎么那么多人争、那么多人想呢?有了权力,母亲就能做许多许多的事情。

        陈娇知道,她只需要等就行了。她有一个好母亲,而母亲会为她铺好成为皇后的路。

        陈娇也明白,现在的自己还很弱小,她现下什么也做不了。无论是希望对她很好的小舅舅能收敛己身,还是希望母亲的尊荣永驻,对当下的她来说都是徒劳的。

        谁也不会去听从她的建议,而小舅舅也不会在意现在的风光无限的背后藏着的隐患。

        她啊,只是个小小的千户侯女。只要有心,就能发现在这长安城里,千户侯女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她这个千户侯女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可是她,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这样想,她终究还是像她所评价的—她的母亲那样,还不够狠。

        她还很天真,希望亲人们最后都能留下性命。

        陈娇清楚,也许自己身上的不够狠这一性格,早晚有一天会要了她的身生性命,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变成那样的人。

        不知道是她的天性,还是为着自己身上那点难得的人性光面不消散完全。

        她和她的母亲,可以冷眼旁观别人的明争暗斗,甚至可以坐视败者身死,但是对与身边至亲的人,一直都心软。她们也甚少主动出手去暗害别人。

        即使那是一个算不得仁慈的人,但是只要和她们是血缘亲近的人,她们就狠不下心来,下不了狠手,最少也会留下一条生路。

        从陈娇6岁有记忆起,母亲就不曾讲过她出手害过哪一个人。即使是讨厌如栗良人,曾当众下了母亲的脸面,她的母亲也不曾想法子去暗中害过栗良人。

        母亲多是在嘴上过过威风,不是在家里挤兑栗良人,就是在舅舅的面前说栗良人品行不好。

        是的,母亲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个纯粹的坏人。

        有时候,陈娇也会这样想,要是母亲是个纯粹的坏人就好了,至少她不会受母亲行事影响颇深,反而成为不了那纯粹的坏人。

        毕竟,没有心的人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也就没有什么事情能伤害她了。

        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的想法了。

        而现在的她,只是在暗暗庆幸,自己还能承欢父母膝下,勉强算是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母亲讲的故事和密辛,她还没有听完、还没有听够。父亲的怀抱仍旧是那么宽阔,她还在贪恋这作为孩子的时候的温暖。

        等到她成亲成年了,她也许就只剩下夫君了,要是夫君不是很喜欢她,那么她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要是成亲了,就和这大长公主府没有多少关系了,连回来省亲都是次数稀少的。

        陈娇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伴着父亲唱出来的古老民谣诗歌入梦,冷了有仆从盖被子,热了有仆从扇风,好不自在。

        偶尔,在母亲闲暇的时候,她会用她那软软的双臂环着陈娇的身子,抓紧时间告诉陈娇许多不为人记载的真实故事。

        “娇儿,你成为皇后以后,要记得不可锋芒过甚,触怒你的夫君。”

        “为什么,”她像是有些不甘心,“我不是皇后吗?”陈娇不明白。

        母亲轻笑着,“为什么?皇后也是你夫君愿意才给你的,现在皇后这个位置是母亲为你拿的,母亲还有能力为你守住这个位置。倘若等天子站稳了脚跟,就是母亲也再拿不来给你了。”

        母亲的笑中透着些无奈,可是陈娇看得出来,母亲虽然是笑着的但却并不开心。

        她非要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是皇后了,还用怕他拿走我的位置么?他不是因为母亲才能站稳脚跟的吗?没有母亲,哪来的他如今的位置?”

        自陈娇7岁后,母亲就鲜少对着她自言自语了。在母亲眼里,她长大了些,也该是到了明白道理的年纪。所以,母亲开始教导她事理,回答她的许多疑问。

        其实,6岁时她就已经知道许多事理了,只是谁也没能发现其实她其实是能明白些道理的,她也就没有展露出来自己的早慧。

        还是表现得跟别的孩子一样比较好。

        对于她来说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普通,才是安全的。早慧,对她来说也许不是一件好事情。

        以前她从来不问为什么,还学着一般的小孩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感兴趣的样子。

        而现在,她7岁了,母亲认为陈娇到了她该知道的年纪了。

        母亲脸上的笑敛了去,“母亲和你舅舅才是最亲的,我和你舅舅的皇子们,早就不亲了。娇儿,你只是他众多表亲之中的一个,如何算得上最亲?”

        母亲又说起了自己,“何况就连你的舅舅,我都得陪着小心,仔细端着他,生怕惹他不快。娇儿,能成为我大汉帝王的人,最是薄情心狠。七国之乱,哪一个不是你舅舅的表亲?”

        陈娇那娇柔的,还略带稚嫩的声音突然淬了冷意,“那这样的皇后有什么意思?”她今天就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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